秦都随笔——汝坟之忧
汝坟之忧
——读《周南·汝坟》
《汝坟》是《周南》的第十篇，描写的是西周后期的一位思夫之妇在汝水河畔等待丈夫归来的情景。
汝河，是淮河最大的支流，发源于天息山，经蔡州、颍州流入淮河。汝坟即汝水河畔。《周南·汝坟》可谓一个女子的汝坟之忧，表达了女主人公淳朴而悲凄的感情。
诗文的第一段：“遵彼汝坟（fén）,伐其条枚；未见君子，惄（nì）如调（zhōu）饥。”意为“我沿着那汝水河畔向前走，随意砍下一些树干和树枝。等不到我的夫君归来，我就像没有吃早饭一样难受。”此段写女主人公对其丈夫的强烈思念，以至于漫无目的地在汝水河畔行走，无意识地随手攀折树枝，但她的“出游”无法排遣她对丈夫的思念。
第二段：“遵彼汝坟，伐其条肄（yì）；既见君子，不我遐（xiá）弃。”意为“我沿着那汝水河畔向前走，随意砍下一些嫩小的树枝。见到我的夫君回来，希望他不要把我远远丢弃。”此段写了女主人公“既见君子”之后的不安。见到丈夫回来之后，本应该高兴，但她首先想到的是丈夫“不我遐弃”，她还是担心丈夫又撇下她再次外出远门。
第三段：“鲂（fáng)鱼赬（chēng）尾，王室如毁；虽然如毁，父母孔迩（ěr）。”意为“那鲂鱼长着红红的尾巴，非常漂亮，朝廷的苛政犹如烈火。即使朝廷苛政猛如烈火，家中年迈的父母谁来照顾？”此段讲述女主人公想用“鲂鱼”之美来留住丈夫，但“王室如毁”，国家危难之时，丈夫又不得不离开。最后，女主人公含泪埋怨：“虽然如毁，父母孔迩”，家中的父母谁来照顾？言外之意，就是家庭的重担，对于女主人公而言，很难忍受。
读此诗，谁不慨然？难道这首诗不是一个弱女子对家庭生活不满意的控诉吗？试想，女主人公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，不要离开自己，帮助她一起照顾父母，她的愿望过分吗？一点都不过分，但不能实现。倘若国泰民安，没有战争，没有兵徭役，其丈夫会外出服役吗？
一个政权的存在，倘若不能让夫妻正常团聚，不能让老人得到赡养，不能让家庭充满欢笑，而反之“未见君子，惄如调饥；既见君子，不我遐弃；虽然如毁，父母孔迩”，则此政权距灭亡不远矣！果然，BC771年，犬戎攻破镐京，周幽王被杀死于骊山脚下，西周灭亡。
《周南》是西周王朝派出去的采风官吏采回镐京的民间歌辞。也许有的官吏只会粉饰太平，对民间的疾苦视而不见；而有的采诗官员很有良知，愿意将民间的声音反映给朝廷。《汝坟》其诗就是一首反映民间疾苦的现实写照的诗歌。
汝坟之忧，不仅是汝水河畔的女子之忧，也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国家之忧！
西藏民族大学附属中学 尚二斌
附注：《周南·汝坟》
遵彼汝坟（fén）,伐其条枚；未见君子，惄（nì）如调（zhōu）饥。
遵彼汝坟，伐其条肄（yì）；既见君子，不我遐（xiá）弃。
鲂（fáng)鱼赬（chēng）尾，王室如毁；虽然如毁，父母孔迩（ěr）。
20160226
